杜梦堂(上海)荣幸呈现「形态的诗与哲」,展出20世纪法国雕塑界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艾蒂安-马丁(Étienne-Martin)和罗伯特·库蒂里耶(Robert Couturier)的作品。这是两位艺术家的作品在国内的首个展览。此次精选的二十件雕塑作品跨越了他们职业生涯的中期至晚期,展现了两位艺术家如何将形态美学的探索与哲学思考相结合,通过各自独特而多元的创作实践成为现代雕塑发展的重要组成。
尽管艾蒂安-马丁(Étienne-Martin, 1913-1995)和罗伯特·库蒂里耶(Robert Couturier, 1905-2008)的艺术生涯与抽象表现主义,波普艺术、新现实主义和极简主义等运动同时代,但他们依然保持各自的独立性,在时代的巨浪中坚定地追寻着自身的方向。此次展出的作品题材多样、风格迥异,主要创作于两人艺术生涯的重要发展期(20世纪40至60年代)以及他们创作生涯的晚期,以此还原两位艺术家作为“创作者”被自身光环所掩盖的丰富多样性。
作为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法国雕塑家之一,艾蒂安-马丁的作品以抽象、表现主义和实验为特点。“我的雕塑不是用来居住的,而是让想象力驻足的。 ”这句自述与艾蒂安-马丁最广为人知的《Demeure(居所)》系列产生了深刻共鸣。该系列既是他对儿时故居的诗意重构,也是其阐述记忆与时空关联的具象载体。
建筑结构常被艾蒂安-马丁用于展现思想的内部景观。在双面圆盘雕塑《Demeure-Mirror》(又称《奖章》,1959)中,他将墙作为隔离的象征。“如果我们能窥见墙的另一侧,就能获得更广阔的世界,进而超越主观与矛盾。而伟大的冒险正是走到这堵墙的背后,既不否定它,也不绕开它,但却不时穿过它 ”。这种探索与穿越的精神,贯穿了他的创作理念。此次还展出了艺术家围绕大型公共雕塑《Demeure X》(1968,现位于巴黎Parc de Bercy公园)所做的一系列研究型作品其中的两件,印证了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对形式和结构的多维探索。
除了复杂的精神追求,艾蒂安-马丁在造型与表达上的原创性也是他受到许多艺术家敬仰的主要原因。抒情抽象派创始人乔治·马修(Georges Mathieu)就曾写道(1989):“艾蒂安-马丁或许是法国现存最伟大的雕塑家,他的作品体现了杰作通常具有的两个特点:永恒性和普遍性。它们既不属于史前时期,也不属于任何文明,尽管它们与人类的关联是根本性的。” 我们能这些作品中感受到这种关联:气势如虹的《喙》,高耸矗立的《手》,如双腿般站立的《胡桃夹子》,如脊骨般延伸的《小天窗》等。从生命的奥义到世界的起源,这些作品的形态似乎源于创造本身,具有极强的宇宙性。
如果说艾蒂安-马丁的抽象表达是将其对真理的哲思融入雕塑的空间表达,构筑精神的通道,那罗伯特·库蒂里耶的抽象语言则是通过对形态的诗意捕捉和转变,实现材料在满与空之间的博弈。
作为战后法国雕塑界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库蒂里耶在20世纪50年代的创作常被拿来与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和里希耶(Germaine Richier)的作品相比较。战争的创伤让此时的人物形象趋于纤长,瘦骨嶙峋,形容枯槁,这在三人的作品中皆有体现。但比起贾科梅蒂和里希耶作品中的阴郁与悲怆,库蒂里耶的作品虽然也具有悲剧色彩,却往往还带着一丝幽默。同时,库蒂里耶的创作注重平衡与节奏感,他时常借助人物形象的姿态与手持物件,让雕塑空间的间隙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例如,在《手持水壶的女子(达那伊得斯)》中,倾泻而下的水柱成为了支撑女子屈膝前倾姿态的重要支点,赋予整个作品流畅的动感。
库蒂里耶曾坦言,“我最大的喜悦是通过寻找最简约的材料和手段来尽可能地唤起人性。” 很显然,他偏爱极简主义的表现手法。在其创作生涯的中后期,库蒂里耶开创了以暗示为主导的瓣状(lamelliform)雕塑,以纤薄的曲面打破雕塑的体量,用近乎剪影的轮廓描绘人体形态。女性形象在这一时期尤为突出,《金发女子的背影》、《围裹的身躯》和《多米诺》等作品都仅通过微妙的凹凸变化就实现了对身体的细腻表达。艺术家以清醒、克制的姿态将本质置于暗示之中,让观者随着作品的轮廓和起伏自由解读。可以说,库蒂里耶的雕塑最终是在观者的目光中完成的。
通过此次展览,我们得以一窥艾蒂安-马丁和罗伯特·库蒂里耶如何在他们的创作中,将雕塑的形态转化为充满诗意和哲学意蕴的艺术表达,以及他们对现代雕塑发展的重要贡献。自画廊创立以来,杜梦堂长期致力于重新发掘二十世纪重要的艺术遗产,尤其是在画廊享有盛誉的雕塑领域。杜梦堂作为艾蒂安-马丁艺术遗产的全球代理,开展了此次与罗伯特·库蒂里耶艺术遗产的密切合作,让我们得以在过去与现在的持续对话中重温前人的创造精神,以及雕塑这种艺术形式的持久力量。